阿富汗伊斯兰共和国,简称阿富汗,是一个位于亚洲中西部的内陆国家。该国北邻土库曼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塔吉克斯坦,西接伊朗,南部和东部连接巴基斯坦,东北部凸出的狭长地带与中国接壤。
今天,有很多人都在问:阿富汗对中国有过什么影响?我们的回答是:除了宗教的传播,其他的影响基本没有。
阿富汗的历史可上溯到波斯帝国时期,公元前6世纪居鲁士大帝远征时并入波斯。公元前年亚历山大侵略后又并入其帝国。亚历山大死后帝国三分,阿富汗地区又属于东部的塞琉古王朝。
塞琉古王朝(公元前年—前64年),是亚历山大帝国分裂后亚历山大大帝的部将塞琉古一世创建的以叙利亚为中心,包括今伊朗和亚美尼亚在内(初期还包括印度的一部分)的王朝。它是希腊化国家中版图最大者,领有西起小亚细亚、叙利亚、美索不达米亚,东至阿富汗、中国(时值战国后期至西汉末期)*和阿富汗边境帕米尔高原的西部印度河流域的广大地区。因以叙利亚为统治中心,又称叙利亚王国。都城安条克。中国史书称其为条支。
塞琉古王朝在公元前3世纪前期曾一度强盛,公元前年前后,版图面积达到约万平方公里,人口达到约万。但随后其版图不断缩小,很快就掉出了强国的行列。
约公元前年,位于阿姆河与兴都库什山间(包括阿富汗北部)的巴克特里亚总督狄奥多德据地脱离塞琉古王朝而独立,建立了希腊化的巴克特里亚王国(中国史籍称大夏、吐火罗等),前二世纪上半叶最强盛,曾扩地至印度河流域,后因内乱转衰。
其后,今阿富汗这一区域乃至周边更为广泛的区域迎来了中国人与波斯人的较量。
今天,不管怎么说,起源于河西走廊的月氏人,都应该被称为“中国人”。前二世纪上半叶,最早生活在河西走廊的大月氏人被匈奴人所败,遂西迁至阿姆河流域,约前年~年左右征服大夏,将中亚地区的希腊人逐向印度西北部。公元1世纪时,贵霜统一诸部,扩张为强大的贵霜王国,其盛时西起咸海、东至葱岭,横跨中亚和印度次大陆的西北部,倡大乘佛教。三世纪后渐衰,分裂为若干小国。
其后,月氏人的王国被嚈哒人所灭。嚈哒人属于哪个民族,历史上有很多说法,有高车、车师、大月氏、康居、柔然、塞种、伊朗、突厥等说,都没有定论。他们中国史书里被称为滑国,与中国北方众多的民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众多的说法里,我们更倾向于他们起源于嚈哒人起源于阿尔泰山,为阿尔泰山周围的呼得民族和东部天山以北的车师人后部,即古代阿尔泰游牧民族与印欧塞种游牧民族混合后裔,与突厥人有着深厚渊源的说法,所以,他们也可以被称为广义上的中国人。进而,嚈哒人灭月氏人的王国,可以被理解为当时“中国人”的同类相残,是“中国人”与“中国人”之间的一种争斗,或者说是中国北方少数民族在向西迁徙的过程中的碰撞、冲突与融合。
嚈哒人曾臣属于柔然,被罗马人误称为“白匈奴”(在这个括号里,我们很想说几句,匈奴人就是匈奴人,如果将他们看成一个民族,就没有白的和*的之分,这种区分是人种的概念,不是民族的概念。国外的历史学家总是拿这种东西来划分中国古代北方的民族,其用心是显而易见的。作为中国人,我们要正确地看待我们的历史,不能让国外的历史学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在古代中国的北方、在中亚这些地方,他们书写的所谓历史其实是依靠中国古代史籍写成的,但被他们写出来后,味道多少就有些不同了,或者说是变味了)。
五世纪初,嚈哒人西迁,而后相继征服伊犁河流域、河中地区、吐火罗、印度西北部,还击败了波斯萨珊王朝,杀其皇帝,成为一个令人生畏的强族,其统治中心就在今阿富汗境内,信奉拜火教。年左右,萨珊波斯人与西突厥联合击灭嚈哒人,以阿姆河为界瓜分其领土。
这时候,在与中国人的较量里,波斯人仿佛取得了胜利,嚈哒人征服的月氏人的故地,被称作了吐火罗,被划归属波斯,但不久(约年)就被西突厥夺取。也就是说,波斯人拥有这种“胜利果实”也就一年左右的时间。
经过发展与壮大,西突厥统叶护可汗于年,派其长子在吐火罗建立了突厥人的王朝。与看待嚈哒人、月氏人的态度一样,我们同样认为突厥人,不管是东突厥还是西突厥,都可以理解为广义上的中国人,因为这些民族的起源与西方的历史没有半毛钱关系。很快,西突厥迎来了被中国唐朝*队灭亡*权的命运,吐火罗的突厥王朝向中国称臣,唐置月氏都督府于此。从唐朝人月氏都督府的命名,今天的人们至少应该看到这样一个道理:唐朝人还原了比突厥更早的历史月氏,虽然经历了民族融合,但最早的历史不应该被忘记。
当时,在今阿富汗境内及其附近还有若干臣属于吐火罗(月氏)的小国:护密、护时犍(唐置沙州都督府)、罽宾(修鲜州都督府)、帆延(乌凤都督府)、诃达罗支(条支都督府)、骨咄(高附都督府)。护时犍都城在遏蜜城,在今阿富汗喀布尔西北席巴尔甘南,又作胡寔犍;罽宾,又作凛宾国、劫宾国、羯宾国,自西汉时期至唐代,均指卡菲里斯坦至喀布尔河中下游之间的河谷平原而言,某些时期可能包括克什米尔西部;范衍,又作范阳、望衍等,今称巴米扬;诃达罗支,即漕矩吒,都城在鹤悉那城,在今阿富汗喀布尔南加兹尼……唐朝人让人们记住的是这片土地上比唐更为悠远的历史。
另外,唐还于-年间封流亡来中国的波斯末皇之子卑路斯为波斯皇帝,置波斯都督府于波斯东部与阿富汗境内。卑路斯的父亲是波斯萨珊王朝末主,死于公元或年。当时,大食(阿拉伯人)东侵,卑路斯与兄长阿罗撼逃亡吐火罗,并求助于唐。
根据《旧唐书》记载,俾路斯是在公元年阿拉伯人入侵波斯之时,远赴长安向当时统治中国大唐请求提供*事协助的。当时,唐朝处于高宗时代,对波斯和阿拉伯帝国的情况都不大了解,但觉得这是一个控制中亚的难得机会,因此成立波斯都督府,利用俾路斯的萨珊帝国正统地位,帮助其复国,将波斯故地纳入唐朝的势力范围。
波斯都督府治所在波斯疾陵城(今伊朗扎博勒),隶属安西都护府。这个都护府,由于已经非常靠近阿拉伯人统治的核心地区,存在几年就被阿拉伯人吞并。卑路斯最终客死大唐,在长安或洛阳去世,葬于洛阳波斯王陵区。
历史就这么有意思,从交流与对抗中开始,却在请求与帮助的友好里结束,对俾路斯收留意味着在东西文化的交流中,中国文化的扩展和胜利,但取得最终胜利的唐朝在此也迎来了一个强劲的对手——阿拉伯人。而我们在这里似乎也可以按一下暂停键,将以上的历史分为一个阶段,并在这个暂停键来专门讲讲今天阿富汗这个地方。
*的丝绸之路是丝绸之路中段,大约有这样三条路线:1.南道,东起阳关,沿塔克拉玛干沙漠南缘,经若羌(鄯善)、和田(于阗)、莎车等至葱岭(帕米尔高原);2.中道:起自玉门关,沿塔克拉玛干沙漠北缘,经罗布泊(楼兰)、吐鲁番(车师、高昌)、焉耆(尉犁)、库车(龟兹)、阿克苏(姑墨)、喀什(疏勒)到费尔干纳盆地(大宛);3.北道:起自安西(瓜州),经哈密(伊吾)、吉木萨尔(庭州)、伊宁(伊犁)。
由*向西是丝绸之路西段,大约有这样三条路线:1.南线,起自帕米尔山,可由克什米尔进入巴基斯坦等国,也可从白沙瓦、喀布尔、马什哈德、巴格达、大马士革等前往欧洲;2.中线,自喀什起,走费尔干纳盆地、撒马尔罕、布哈拉等到马什哈德(伊朗),与南线汇合;3.北线,沿咸海、里海、黑海的北岸,经过碎叶、怛罗斯、阿斯特拉罕(伊蒂尔)等地到伊斯坦布尔(君士坦丁堡)。
中段与西段的北中南三线分别相接对应。其中经里海到君士坦丁堡的路线是在唐朝中期开辟,也就是说它从今中国伊犁出境,至吉尔吉斯斯托克马克城,再到哈萨克斯坦江布尔州,再到俄罗斯伏尔加河三角洲地区的阿斯特拉罕(伊蒂尔),当年东罗马帝国首都君士坦丁堡,即今土耳其最大城市伊斯坦布尔。唐朝开辟这条丝路线路(其实在东汉时基本已形成)意义重大,不仅让丝路好走了很多,也清楚明白地告诉了人们这个一样事实,即古代中国与西方的陆上交流可以有很多条,是可以甩开帕米尔高原的。
阿富汗与中国接壤的区域在瓦罕走廊。又称阿富汗走廊、瓦罕帕米尔,是阿富汗伊斯兰共和国巴达赫尚省至我国*维吾尔自治区的呈东西向的狭长地带,位于帕米尔高原南端和兴都库什山脉北东段之间的一个山谷。西起阿姆河上游的喷赤河及其支流帕米尔河,东接我国*维吾尔自治区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整个走廊东西长约公里,南北最窄处仅15公里,最宽处约75公里。中阿两国在狭长的瓦罕走廊东端相毗邻,边界线只有92.45公里。
历史上,瓦罕走廊曾为中国领土,是古丝绸之路的一部分,也是华夏文明与印度文明交流的重要通道。东晋高僧法显、大唐高僧玄奘和西域佛经汉译创始人安息高都曾经过这里去印度研究佛法。但是,也应该清楚地看到,今天阿富汗和瓦罕走廊并不是古代丝路与西方交流或南去印度的必经之路。
汉代丝绸之路在楼兰分为南北两道,即我们前文中所说的中道(也叫北道,前文所说北道也被称为新北道)和南道,北道由楼兰西行,经今库尔勒、库车、阿克苏、喀什,从喀什可以直接到达今塔吉克斯坦,不用经过今阿富汗,就可以实现丝绸之路东西方文明交流的功能。南道自楼兰,经今若羌、且末、民丰、和田、皮山、莎车等地,同样到达喀什,同样可以不用经过今阿富汗就有实现东西方文明的交流。
还有一条道路是这样的:从皮山西南行,越悬渡(今巴基斯坦达丽尔),经罽宾(今阿富汗喀布尔)、乌弋山离(今锡斯坦),西南行至条支(在今波斯湾头)。如果从罽宾向南行,至印度河口(今巴基斯坦的卡拉奇),转海路也可以到达波斯和罗马等地。
这几条路是张骞两次出使西域以后形成的丝绸之路的基本干道,换句话说,狭义的丝绸之路指的就是上述这条道路。但是,也应该看到,这只是一个大致框架下的线路,丝绸之路不可能被固定在一条线路上,是不断变化的,比方说,南去可由中国*与克什米尔东北部之间的喀喇昆仑山口,到达今印度与今巴基斯坦,不用经过今阿富汗就能通过今巴基斯坦实现与伊朗等国的交流。
还有一条线,也可以实现这种交流,即是我们今天的喀喇昆仑公路,即由喀什—奥依塔克红山—盖孜检查站—恰克拉克湖—喀拉库勒湖—苏巴什达坂口—塔合曼——塔什库尔干—达布达尔—中国红其拉甫国门,至巴基斯坦段的苏斯特—帕苏—洪扎—吉尔吉特—贾格劳特—齐拉斯—沙辛—卡米拉—巴丹—塔科特—拉瓦儿品第。
这就是我们的丝绸之路,它可以是固定的走向,也可以是变通的线路。也许正是这个原因,中国和阿富汗交界的区域甚至没有公路。
开伯尔山口,阿富汗与巴基斯坦之间最靠北而且最重要的一个山口,历史上为连接南亚与西亚、中亚的最重要通道。开伯尔山口是兴都库什山脉最大和最重要的山口,有着十分重要的战略意义。在这个重要的关口上,人们最早看到的是,来自西亚的民族对古代印度的入侵,比如雅利安人,而开伯尔山口所在的兴都库什山脉还有着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名字——“杀死印度人山脉”。
兴都库什山脉是亚洲中部的高大山脉,是发源于青藏高原西南部的印度河和发源于帕米尔高原的阿姆河的分水岭。叫它“杀死印度人山脉”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因受山脉的阻挡,印度洋暖湿气流不能北上,造成了山南山北气候的明显差异,北边是温带大陆性气候,南边是热带季风气候;南边物产丰富成了富庶的代名词,北边除河谷适合发展灌溉农业外,其余地区仅适合放牧。
地图帝制图
这样一来,就有了生活在北边的民族,想要越过兴都库什山脉占领南边富庶之地的强烈愿望,而越过兴都库什山脉向南,他们就可以来到印度河大平原,在这里吃饱喝足之后,又可以呼啸着冲向已经无险可阻的恒河平原及其南方。所以,在这些人的意识里,过了兴都库什山脉就等于杀死了印度人,而古代的印度是南亚次大陆的地理概念。
在历史上,2多年前的亚历山大帝国如此,几百年前的莫卧儿帝国也如此。贵霜帝国,伽色尼王国,恺加王朝,杜兰尼王朝也都是从开伯尔山口一路南下到印度的。而在这个过程中,几乎占据了阿富汗核心地带的宽阔的兴都库什山脉,也将阿富汗变成了“杀死印度人”的缓冲地带。
地球知识局制图
在这个缓冲的地带上,八世纪初,阿拉伯人的势力进入,控制了吐火罗。自年怛罗斯之战后,葱岭以西之西域诸国尽皆归于阿拉伯人,此后中亚地区逐渐伊斯兰化。阿富汗也在被伊斯兰化的进程中,不断被转手经营着,从塔希尔王朝、萨法尔王朝、萨曼王朝、加兹尼王朝,到古尔王朝、花剌子模王朝。
年,花剌子模被蒙古人灭亡,之后阿富汗相继为蒙古汗国、伊尔汗国以及附属于蒙古人的一些小*权统治,突厥人帖木尔兴起后又归其统治。帖木尔死后阿富汗又成为帖木尔后裔与西亚的土克曼人的黑羊王朝等国争夺的战场,十六世纪后又转入波斯人手中。年,阿富汗普什图族阿布达里人酋长艾哈迈德乘波斯衰落之际独立,建立了杜兰尼王朝,使得统一的阿富汗国家正式形成。
中国有一句话叫大路条条通罗马,很讲究行路不通绕道而行之。这是中国人的智慧,也是中国的智慧,在阿富汗可以被丝绸之路绕道的地理上,人们也可以看到作为丝绸之路沿线国家的阿富汗对中国的影响实在是有限。但这并不是说一点都没有,如今犍陀罗文化遗迹主要在巴基斯坦和阿富汗,这种造像艺术又随着佛教的传播,影响了半个亚洲的人看待世界的角度。
犍陀罗艺术是古典时代人类文明的璀璨明珠。从古犍陀罗地区的文化历史背景来看,来自欧洲、中亚和印度本土的美学思想、艺术形式和制作技法,经过了不断的长期的交流和相互启发,最终都融入犍陀罗艺术当中。而佛教,正是最重要的核心和灵*。
今阿富汗巴米扬省巴米扬山谷的佛像和岩洞艺术,是公元1世纪到6世纪之间古代巴克特里亚文化宗教发展的杰出代表,将多种文化的影响融汇进了犍陀罗文化中的佛教艺术。玄奘曾在7世纪到访巴米扬,在《大唐西域记》中指出东西大佛建立之前此处已存在先王所建的伽蓝,并记载“城东二三里伽蓝中有佛涅槃卧像,长千余尺”。但他没想到的是,在多年后的年3月12日,大佛却遭到残酷轰炸,如今已是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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