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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文人的事业在罗马兴旺到什么程度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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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到本时期将终之时,罗马新派诗人把西塞罗在散文中所做的事,实行于诗歌;这派诗人以希腊时尚的诗歌为模范,其最大的才子为卡图卢斯。在这里,谈话用的高等语言也逐出以前在这领域也很盛行的陈言古语,正如拉丁散文服从阿提卡的节奏,所以拉丁诗歌也渐渐遵守亚历山大诗体那种严厉或不如说艰苦的诗律;例如自卡图卢斯以后,不许再用单音词或不特别有力的双音词同时做一行诗的开头,又做始于前一行的句子的结尾。

最后,科学来加入,确定语法,发展规则,这规则不再为经验所决定,而主要有决定经验之权。实词的语尾变化以前有一部分不定,现在要定得一成不变,例如关于所谓第四种变化里一向并行不悖的所有格和与格形式(senatuis与senatus,senatui与senatu),恺撒仅以简式(us与u)为有效。书法上有种种改革使文字与语言更为完全一致——如依恺撒的例以i代替在maxumus一类的字中间的u;关于已属多余的k和q两个字母,前者的作废已见于实行,后者的作废至少已见于提议。语言即使还没有固定,至少正趋于固定,诚然还没有不知不觉地为规则所统治,但已感受规则的影响。

在拉丁文法领域的这种运动上,希腊文法不但普遍提供了精神和方法,而且拉丁语言也按希腊的先例受了直接的修正;这有事实为证,例如语尾s原来听人随意运用,有时当作子音,有时则否,但新式诗人却把它按希腊用法当作子音语尾。这种语言的整理就是罗马古典主义的真正领域;以极不相同的方式,也正因此故而更有意义,古典主义的领袖西塞罗、恺撒甚至在卡图卢斯的诗中谆谆以规则教诲当世,责斥违犯规则的事;反之,老辈人以显而易见的愤怒,毫无顾忌地表示反对语言领域的彻底革命,一如他们表示反对政治领域的彻底革命。

但新古典主义,就是说,有规则的并且尽量与希腊标准语置在平等地位的拉丁标准语,源于对庸俗主义闯入上等社会甚至文学的有意识的反动,它虽然取得文学上的巩固地位和有系统的形式,可是庸俗主义并未退出阵地。我们不但看到庸俗主义天真地用在偶入作者之林的次要人物的作品中,如恺撒第二次征西班牙的记载,而且在真正的文学、在滑稽剧、在半浪漫小说、在瓦罗的美学著作里,我们也要遇到多少带点痕迹的庸俗主义;还有一件表示特征的事,即庸俗主义恰好在最富民族性的文学部门里,能够自保,并且像瓦罗那样真正守旧的人取它而加以保护。

古典主义基于意大利语的死亡,一如君主政治基于意大利民族的没落;共和的遗老们竟继续把共和的权利赋予活语言,为了它的较有活力和富于民族性竟容忍它在审美上的缺点,这是完全不相矛盾的。这样,本时期语言的意见和趋势处处不同;卢克莱修的旧式诗歌旁边出现了卡图卢斯完全新式的诗,西塞罗饶有节奏的文句旁边立着瓦罗那故意不屑再分的长句。语言的领域也反映着当代的四分五裂。

本时期的文学,首先使我们吃惊的,是与前期相比,罗马文学事业的极为活跃。希腊人的文学活动繁盛之处早已不复在公民独立的自由空气之中,而仅在大城市尤其宫廷的学术机关。希腊的文人只好求大人物的恩惠和保护,又因波加蒙(年即前年)、昔兰尼(年即前96年)、比提尼亚(年即前75年)和叙利亚(年即前64年)等国的王朝相继灭亡,拉吉德王家的宫廷光辉日减;此外又因自亚历山大大王去世以来他们必然地散居各地,至少在埃及人和叙利亚人中间与在拉丁人中间同为异乡之客,所以他们始日益注目于罗马。

除了厨师、娈童和弄臣外,还有围随当时罗马贵族的大群希腊侍从,其中哲学家、诗人和传记作家也居显赫的地位。在这种地位已有著名的文人可见,例如,伊壁鸠鲁派菲洛德莫斯受年即前58年的执政官卢奇乌斯·皮索的任命为首席哲学家,并且偶尔以其论他主人多端享乐主义的美妙短诗教导内行。当时文学的赢利在罗马比在其他任何地方都来得格外丰厚,所以希腊艺术和科学最有名的代表由四面八方迁到罗马来,一天多似一天。

这样,以迁居罗马见称的,有医师阿斯克雷庇亚德斯,米特拉达特斯王想诱这人离罗马来侍奉他,结果无效;有无所不通的学者米利都的亚历山大,又名波利希斯特;有比提尼亚国尼西亚的诗人帕尔特尼厄斯;又有叙利亚国阿帕美亚的波塞多尼乌斯在旅行、教学和写作上样样驰名,到年即前51年已达高龄之时由罗德斯移居罗马;此外还有许多人。

像卢奇乌斯·卢库卢斯家那样的一所住宅是希腊文化的学府,又是希腊文人的集中地,差不多与亚历山大的图书馆相仿;在这些充满了财富和科学的厅堂里,罗马的物力和希腊的鉴别力把古今大师的绘画和雕刻无与伦比的宝藏,与一个慎重选择和灿烂装潢的图书馆合而为一;并且任何有学问的人尤其希腊人在这里都受欢迎——人们常见家主在柱廊中走来走去,亲自与他的一位饱学宾客谈论语言学和哲学。当然,这些希腊人不但把他们的丰富文化宝藏,而且把他们的荒谬和奴性同时带到意大利;例如游方学者之一尼萨的亚里士多德的是“谄谀术”的作者,在年即前54年前后竟证明荷马是生于罗马的,以取悦于主人。

希腊文人的事业在罗马兴旺到什么程度,罗马人自己中间的文学活动和文学兴趣也就增进到什么程度。甚至希腊文的写作为西庇阿时代的严格鉴识所完全排斥的,现在也复活了。希腊语现在普遍流行,一篇希腊文章自有其与拉丁文章截然不同的读者群,所以罗马贵族如卢奇乌斯·卢库卢斯、马尔库斯·西塞罗、提图斯·阿提库斯、昆图斯·斯恺弗拉(年即前54年的保民官),与亚美尼亚王和毛里塔尼亚王一样,也偶然发表希腊散文甚至希腊诗。可是罗马本地人用希腊文写作,却始终是个附带的事,差不多是个游戏;意大利的各文学派别和各政治党派都一致固守他们的意大利民族性,只是沾染希腊文化的程度有多有少而已。

在拉丁文写作的领域里,人们至少不能也抱怨它有欠活泼。在罗马,各色各样的书籍和小册子,尤其诗歌像落雨一样地出世。诗人蜂拥在这里,只有塔尔苏斯和亚历山大有这景象;发表诗歌已成为天性活泼者常有的幼时罪过,一个人幼年所作的诗被人慈悲地忘掉因而得免于批评,在当时也算作幸事。谁懂得技术,谁就不难一下写出他初次五百行的六步诗,任何塾师不见其中有什么可以非难,但任何读者也不见其中有什么可以赞美。

结语

妇女界也热烈参加这些文学活动;妇人不自限于跳舞和音乐,凭着她们的精神和机智控制了会话,很善于讨论希腊和拉丁文学;并且诗歌来攻处女心的时候,被围的城堡用和乐的诗订约投降的也屡见不鲜。韵律日益成为男女大孩子的时髦玩物;诗体的信札、共同练习作诗和友好中间的赋诗竞赛都是寻常的事,到本时期将终之时,首都已开设了供幼稚拉丁诗人纳费来学作诗的学塾。由于书籍畅销,工厂式的抄书技术大体达到完成的地步,出书做得比较迅速而省钱;卖书成为体面而有利可图的职业,书店成为文化人的经常聚会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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